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福永中学王珺:春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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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椿失眠,独自走在天还未亮的街道。

“今天好像是我的生日吧,”她踢了踢地上的碎雪,“盛晗不在,有什么好过的。指望我那日理万机的父母吗……盛晗在的话多好啊,她过个生日总能有新玩法,定不会像现在这般无聊……之前她还没出现时我已经习惯了孤独,可是……怎么她一给甜头,再受苦却那么难受呢。她怎么狠得下心,头也不回地走四年呐。”

往年的这时都早春了,但是架不住今年严冬的来势汹汹,它一从清秋那里接管万物后就使得万物一夜间全都白了头,称王了三月之久仍是不想将掌控权让给阳春,反而越是嚣张跋扈,命令寒风侵袭那万里河山的每一隅。“好冷啊,冷进骨子里了。”沈椿心想,她跺了跺脚,一边不住地搓手,“这对于一个人来说太冷了……还记得以前盛晗会给我暖手,会牵着我走过那些灯火通明的长街,人声鼎沸,车水马龙。那时我还能感受到人间的温情与热烈正在我手中,现在……感觉那些已经远离我有渺渺千里。我还记得她的眼眸,明亮又透彻,万家灯火不及,盛满了一夜星辉,如流萤照世,刹那间就亮彻我晦暗不明的长夜。晗,日出也……真是人如其名啊。”

沈椿心怀故人,就这样漫无目地地走了一个钟头,脚开始发酸才知觉,于是准备回她的居所。她原路返回,却突然觉得出来时厚实的积雪好像消融了许多,原本死气沉沉的枯木貌似生出了新芽,天边的那条鱼翻了个身露出了泛白的肚皮,底部却有一个血窟窿,那是太阳。

冬渐消,春日临。

“莫不是要春天了。”沈椿惊叹道。她顺着东街一眼望去,看见了半遮半掩的旭日,也看见正有个小黑点一点点地向她逼近。她眯起眼睛试图看得更清楚,声音倒是先传来:“小椿!”沈椿愣在了原地,这个称呼只有一个人知道。直到黑点变成了眉眼弯弯的盛晗,高挑的身形和明亮如星的双眸,依稀是当年干净清爽的少年。

沈椿几乎忘记了呼吸。“小椿!”沈椿再不管何如,也向她奔去。她跑过整条日出东街,跑过异地四年的冬夜,将上千天的思念与荒芜岁月留在原地,逆着时光洪流捉住那晗光,被初出的太阳抱了个满怀。

黎明破晓,天光大亮。

盛晗把手中的糖葫芦递给沈椿,揶揄道:“你不是生日嘛,就只有这个糖葫芦将就一下了。”沈椿笑骂道:“寒酸。”

旭日再不做遮掩,坦坦荡荡地向人间洒去慵懒的阳光,宣示着初春已至。

其实沈椿从来都不急,她清楚,天一定会亮,盛晗也一定会回来。毕竟等到了春晓,希望总是有的。

编者注:该文为第十六届全国青少年冰心文学盛典优秀作品


[责任编辑:曹园芳]